那些年我去过的游泳池（上）
文/姜苗林
(资料图)
夏季总有那么几个半天，老师要领着到游泳池去学游泳。老师不下水坐在泳池边上看着。同学们一定很高兴，所有高兴的记忆都是在水里面泡着。英雄山有两个泳池。大的泳池是南北长，小的泳池是东西长。小的泳池西边浅，东边要深一些。小的游泳池里面的水总是那么的浑浊。已经在家里面不知做过了多少次把头埋在脸盆里面试着憋气的功课了，就把身体趴到了水面上，再试着用手划拉几下水，满脑子都是一定要学会游泳的念头。在里面泡着泡着喝了几口脏水，身体就漂了起来。我是在小泳池的西南角学会的游泳。已经记不清楚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的事情了。再往前回忆，去的第一个游泳池是省委机关院里面的。那个泳池很小，就在我们学校的对面。晚上去的，泳池上面有灯，池子里面全是人，就跟澡堂子一样的拥挤。老济南把游泳叫做洗澡是很切合生活实际的。
英雄山大的池子里面最深的地方有三米五，靠近南岸。南岸还有一个跳台。那跳台一定是市区里面唯一的一个跳台，看上去很高。会游泳的人时常上到跳台飞身跃下。各种姿势的都有。最酷的姿势叫做“飞燕”：在台子上紧走几步，飞身跃起，在空中摆一个张开双臂腾跃的姿势，顺势扎到水中。跳的好的会招来一片喝彩声，跳的不好的肚皮打水，叫倒好的更多。我学会了游泳之后，也敢到大池子里面去了，却从来没有上过跳台。
“人民游泳池”就在王庄那个地方。大家习惯于叫做“王庄游泳池”。王庄游泳池距离学校最近。学校不曾领着到那里去学游泳是因为王庄的游泳池最浅的地方也会没过我们的头顶。泳池是东西长南北短。池子南面还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地带，蜻蜓飞来飞去。学会了游泳之后，小学阶段最常去的就是王庄游泳池。中午吃罢饭，邻居们相约走上两三条马路，就来到了王庄游泳池。先要花几分钱买一张游泳票。买票的窗口那个挤呀。都想早一分钟买到票，都想早一点进到游泳池里面去享受清凉。还有一个原因，游泳场次是有时间限制的，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进去的晚就意味着游的时间短。为了节省时间，游泳裤在家里面就穿好了——几乎所有的泳裤都是螺纹状的布料，商店里只有那一种式样，蓝的或者是黑的。家里条件差、舍不得买泳裤的就自己缝制一条。穿浅色泳裤的还被指责为有伤风化，不允许进入泳池——脱衣服要快。鞋子也要装到塑料网兜里面。还要去存衣服，领到一张带有松紧带的铁牌号套在手腕上。不存衣服的人就把衣服放在更衣室或者泳池的旁边，为的是不去挤窗口存取衣服节省时间。场次之间的半个小时是留给更衣洗澡用的。为了多游一会总有那么几个人要在池子当中泡到最后。工作人员一遍一遍地吹着哨子，直到把最后一位清出池子。之后几位工作人员并排着同时一个猛子扎下去，从游泳池的一端潜游到另一端，仔细地搜寻一遍水下。这是清场的最后一道程序。
没有存衣服的或者放在更衣室里面的，经常还会发生穿错拿错的事情。
工作人员可认真了。要求每一个游泳的人在下到泳池之前一定要用凉水冲一遍全身，为的是有一个预凉的过程，免得发生意外；也一定要趟一遍小水池子，要求把脚上的泥搓去。也是为了让那池子里面的水能够尽量长时间的保持清洁。
保持水的清洁就是用漂白粉。漂白粉用的多了也会刺痛眼睛的。尽管如此，那池子里面的水也就是能维持一周到十天的时间。很快水就由清澈变为泛绿。绿的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池子的底部了，池子的边缘还会生出些青苔。换了新水之后，水是很凉的。待不了多长时间嘴唇就会冻得发紫。倒是水绿了之后更为舒服。
换水是要耽误一两天时间的，那两天最难熬。或者舍近求远再去英雄山。
2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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